第二天一早，检验报告就发送到了江迢手机上，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导致脑梗或者生命危险的毒性成分。
他把这个结果告诉了正在准备早饭的林舒夭，说：“估计是我多虑了。‘’
林舒夭转头望向江迢，两人四目相对，林舒夭抿了抿唇，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到近乎执着。
知道他来不及在家里吃饭了，林舒夭便把小笼包以及一颗太阳蛋给他装在密封袋里，轻声说着，“感觉我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忙。”
江迢见她说这样的话，走过去捧着了林舒夭的脸，隔着一个案台亲吻自己的爱人，把满腔的爱意在唇舌交缠间传递给对方，这安静又缠绵的片刻清晨，已胜过千言万语。
“我爱你，什么都不要想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。”江迢在亲吻间隙带着些羞涩说着。
他像小动物一样用鼻尖蹭着林舒夭的睫毛，眼睛还有唇瓣，“你是我最重要的宝宝。”
市局刑侦支队会议室。
“检验报告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，除了中毒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人脑梗又不留下明显的外伤。”卞博盯着两个国宝眼卖起了关子。
“都这时候了你还磨磨唧唧的。”
“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好吧，这个方法成本更低，不会留下化学痕迹。”卞博一脸自信的说着，“这个方法就是注射空气。”
“空气……？”
“对，很简单吧？空气进入了静脉，血液中会产生泡沫，进而形成栓塞，因为空气无法溶于血液，栓塞会随着血液流动到人体的重要器官，如心脏或者大脑，一旦阻塞了主动脉口，就会引发心梗或者脑梗。”
“所以我做了空气栓塞的实验，首先尸体表面上没有明显的外伤，实验也证明了动脉血管里没有泡沫，但是我没有在死者头部发现针孔，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排除了。”卞博说着便把报告推到了会议桌中间。
“那头部其他地方呢？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，都检查了吗？”
“鼻子跟耳朵里面很少血管，难以形成这种效果，眼睛和嘴当然也检查过，针孔在这两个地方留下的痕迹会非常明显。”
现在市局一向引以为傲的破案率被这两个悬案拖累，上面盯得很紧，李局都会来参加刑警大队的晨会，于公于私，他都责无旁贷，只能以身作则，亲自监督案件速度并为属下提供尽可能的支持。
“另一个案子呢？”李局转头问道：“宋队长那边有什么进展吗？‘’
宋敬行腰背挺得很直，仿佛等了许久似的，当即回答：“我们试着去找那双靴子。
“靴子？受害人看到的那双？‘’
‘’对。圆头，棕色，上面有一道白色的做旧纹路，这是受害人的描述。我们起初以为这种靴子很常见，很难被当做线索深挖。但幸运的是，当我们真正展开调查之后，发现会在靴子上留那种做旧纹路的品牌寥寥无几，目前只在二手网站上看到过类似的，是一个德国品牌，而且是二十年前的圣诞纪念款，圣诞季过后就停产了，另外就是淘宝上有看到国内山寨版。
宋敬行有着和身材以及脸型相当匹配的浑厚嗓音，会让人觉得他就是那种脸上写着“我是警察”的警察。
李局又问：“那你们怎么知道凶手穿的不是山寨版？‘’
“就是因为那道纹路。”宋敬行继续说着，“品牌方是德国的一个家族企业，我们找相关负责人了解过了，那种皮革做旧技术属于他们的商业机密，很难被别人模仿。所以国内山寨出来的纹路偏黄，边缘清晰，而原版是纯白色的，边缘像白烟一样晕开，差别很明显。‘’
“所以我们可以假设凶手二十年前从某种途径得到了这双鞋，或者.....近期从网上淘了个老古董？‘’
“凶手是男人，淘二手鞋的可能性不高，况且那不是什么知名品牌。我们更倾向于，他是从身边人那里得到了这双鞋，可能是父亲或者其他亲戚，而这双鞋对于他来说又有重大的意义，金医生之前说过，强迫症患者在执行重要行动也就是实施犯罪之前，会严格地为自己挑选穿着，而且只要不出意外，下一次他做这件事时还会穿一样的行头，这是一种仪式感，破坏仪式感会让他们很难受。‘’
“唔，”李局沉默地点点头，‘’那接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......？‘’
“二十年前这个品牌还没开始在线上进行销售，买鞋人只能去实体店，当时他们只有一家店开在慕尼黑火车站附近，现在还存在着，我准备派人去查一下销售记录。‘’
局长浓密的眉毛挑了挑，“二十年前的销售记录？”
宋敬行回答道，“是的，这个品牌为每一位购鞋的客户提供终身维修服务，所以他们会记录并保存客户的信息。”
——
市刑警大队的一楼值班室内有一个占据了半面墙的储物柜，按照工作安排，三级警监以下级别需要轮换参与行政值班，值班时间为二十四小时，因此储物柜里放着的基本上都是个人洗漱用品。
江迢还放了球衣球鞋在里头，以前下班之后他偶尔会和程元还有二队的队长宋敬行，副队长严信诚去附近体育场里打篮球，但是现在案情胶着，加上林舒夭在家等着，江迢便也许久没去开过自己的储物柜了。
值班表显示江迢下次值班是在三天后，也就是下周二，前一天是程元，周三则是严信诚。
值班这种事以前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，如今时移世易，一想到林舒夭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，所以严信诚跟程元找他去打球，他也就给推了，毫无意外遭到好哥们的调侃。
“元元，你们江队最近有情况啊？居然连球都不打了。”严信诚问道。
“当然回家陪老婆了，对着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没意思。”程元搭着严信诚的肩膀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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